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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青澀校園戀愛季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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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時很快就到了,看來他之前就在附近。他一上天臺就皺著眉頭,問路嵐:“你在做什麽妖?我們不是分手了嗎?”

路嵐哀怨地看了他一眼,慢慢挪下天臺,一步一搖地走向他,一字一句仿佛含著血淚:“梁時,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?”

素衣簡直要吐血,原來自己說的那一大堆都是說給牛聽了嗎?她怎麽還在這兒糾結愛不愛的問題呢?所以說,真是個多愁善感的小姑娘嗎?

梁時輕笑了一下,摸了摸路嵐的臉,聲音溫柔,似乎含著無限的深情:“現在問這些有意義嗎?愛又怎樣?不愛又怎樣?你我已經是過去時了……”

“是嗎?”路嵐低下頭,劉海遮住了她的神情。

素衣覺得事情可能不那麽簡單。

果然下一瞬,梁時一把推開她,雙手捂住自己的肚子,那裏插著一柄刀!

猝不及防被捅了一刀的梁時身子微晃,最後還是忍不住痛苦,歪倒在地:“靠,你這潑婦!”接著又沖看戲的素衣吼道,“快叫救護車啊蠢貨!”

素衣看他還有精神罵人,似乎傷得不是很重,於是假裝自己聽不見。猶豫了一下還是跑過去扶起路嵐,兩只手緊緊鉗住她以防她一個不察跳樓了。

剛才那一下似乎耗盡了路嵐所有的力氣,她渾身顫抖,表情似哭似笑,狀若癲狂。

素衣面無表情地穩住她的身子。告訴自己不要想為什麽路嵐會帶著刀把自己約上天臺……

“梁時,你等著吧,一會兒警察來了,我會把你做的那些好事一件一件抖摟出來!”路嵐面色得意,猖狂笑道:“包括三個月前那樁事。”

素衣心說妹子你別這樣,一般笑得這麽猖狂的都是不得好死的反派啊餵!

梁時眼睛微睜,似乎是痛極也似乎是震驚。

“哈哈哈哈,你以為你做得人不知鬼不覺嗎?你這個殺人犯!呸!”路嵐身子軟了一下,捧著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。

殺人犯?素衣忽然想起岑燃曾勸自己不要再去紅衣路了,說是那裏有樁尚未告破的命案,素衣看了梁時一眼,不會這麽巧吧?

梁時似乎是痛極了,恨得磨了磨牙,看著路嵐瘋癲的模樣,打定主意今天不能讓這兩個女人活著走下天臺,要不然他做的那些事坐十年牢也不夠!也不知道他從哪裏生出的力氣,趁路嵐沒有防備,猛地沖向路嵐,一只手捂著傷口,另一只手摸出了插在側腰的利刃——

素衣幾乎是下意識踹開梁時,梁時的刀一時打歪,劃到素衣的脖頸……

現在少年少女上學的標配都是帶一把刀嗎?!

素衣捂住脖子上汩汩冒出的血,感到自己生命在快速消失的同時不忘吐槽一句。

梁時因為沖擊力一下子跌倒在天臺欄桿上,回過神來的路嵐一下子便想通了所有關節,為什麽梁時會帶著刀來見自己?她一把推開素衣,沖到梁時身前,兩只手掐住他的脖子。

倒地的素衣:“……”我真是嗶了狗了……

梁時雖然受了傷,到底是個男子,力氣比剛做了手術的路嵐大了許多,他也伸出染著血的兩只手,惡狠狠地掐著路嵐的脖子,面目猙獰,如同從地獄掙紮而出的惡鬼。

就在路嵐的呼吸漸漸微弱的時候,素衣拼盡最後的力量撿起地上的刀,趁其不備給梁時後背紮了一下,梁時被偷襲,反手將素衣扇倒在地,而他另一只手的力道頓時小了許多,路嵐立即拼命掙紮。

場面十分混亂,最後也不知怎麽發展的,路嵐抓住機會一把將他推下天臺欄桿……

等真正意識到一條人命消失後,路嵐才遲鈍地想起自己做了什麽,她茫然地攤開手心,手足無措地喃喃道:“怎麽辦?怎麽辦?我殺人了我殺人了……衣姐!”她下意識地想找楊素衣尋求幫助,這才發現倒在血泊中的素衣,她嚇得尖叫起來,沖刺到素衣身邊,顫顫巍巍地扶起素衣:“衣姐,你還好吧?別怕,沒事了沒事了……”

她近乎驚恐地捂著素衣的脖子,嘴裏不停地念叨著,不知道是在安慰素衣還是在安慰自己。

“我可能要死了,”素衣很冷靜地說道,死了那麽多次,她對死亡的感覺都熟悉了,甚至懷疑這是劇情需要,讓她領盒飯來推動任務進程,於是她當機立斷,決定借著死亡打消路嵐自殺的想法,“別死,你要好好活著,你看,我死了就什麽都看不到了啊……”因為被劃破了脖頸,素衣說話十分痛苦,她的聲音嘶啞微弱,仿佛破敗的舊風箱在刮擦,難聽極了,所以她只能一字一頓慢慢說。

“衣姐,我知道錯了,你別離開我好不好?我錯了,一切都是我的錯,是我被鬼迷了心竅……”路嵐痛哭流涕,心裏後悔到了極點。

在出事之前,她沒有想過任何後果,只知道憑著一腔激情去做事。可是真到了事情成了預期的模樣,她才發現所有的一切不是自己想的那樣,世事的發展果然並非一廂情願的。

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,如果不是自己任性,怎麽會讓衣姐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呢?到了此刻,她才知道自己錯得多離譜,她恨不得自己替素衣去死,反正自己賤命一條,也沒人在意了吧……

“好好,活下去吧,”素衣看出她的想法,說出了那句標準臺詞,“就當,是為我活著了……”

“好,好,衣姐,我一定好好活著!”路嵐趴在素衣身上,哭得傷心絕望。

不得不說,有時候道德綁架還是很有用的。

“素衣!”不遠處忽然響起含著悲愴驚慌的聲音,下一秒,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素衣頭上。

見到素衣倒在地上的那一刻,岑燃如遭雷擊,大腦一瞬間失去運轉能力,他只能任由身體麻木地動作,麻木地奔跑,麻木地從路嵐手中接過素衣。

看著她奄奄一息的模樣,握著她軟軟無力的肩膀,岑燃終於感受到了一絲真實感,直到這一刻他才有了些許感知,那是撕心裂肺的痛,痛得鼻腔酸澀,縈繞著一股血腥氣,痛得渾身酸軟,仿佛被泡在冰水裏一般窒息且刺骨,又像是有恐怖的巨獸吞噬了他,恨不得將他的骨血全部吮吸殆盡。

“你來得,好遲啊……”素衣想起剛才他打電話時的緊張語氣,調侃了一句。

“對不起,我來遲了。”岑燃表情哀傷,第一次有勇氣摸上她的臉,可惜沾染上了滑膩粘稠的血,也不像想象中那麽溫暖。

他沒有解釋天臺的門被人鎖上,他近乎暴力地拆了門才趕上來。可那又有什麽用呢?遲了就是遲了,就像他喜歡的那個女孩,再也不會等他了……

素衣看著他帶著傷痕的手,有些疑惑,到底沒力氣問了,歪過頭,倒在他懷裏了。

遲了就是遲了,連一句告白的時間都沒有……

岑燃低下頭,抱起素衣,壓抑著的哭聲一聲比一聲沈重。

路嵐看著他低著頭,額發擋住了他的眉眼,只能聽見他低聲的嗚咽,看見淚水一滴一滴打在素衣蒼白的臉上,她的心裏仿佛被誰揪扯,她又一次後悔了,悔得恨不得立時跳下去,可是不能,她剛剛才答應衣姐的啊……明明衣姐可以活得比她更幸福的,為什麽要換自己活著呢?為什麽要為了自己這麽一個不值得的人死呢?

路嵐捂住自己的眼,再次嚎啕大哭,只是這次卻是因為徹底的悔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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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眼前高潔莊嚴的大殿,素衣微微錯愕,難道自己又進了新世界?

大殿到處都是白玉堆砌而成,十二根三人合抱粗的大柱立在大殿周圍,高高的輕紗簾幕重重,遮擋出了大殿外面的情形,大殿內四周擺放著幾枝高大的紅珊瑚架,架上擺放著大大小小不計其數的黑玉匣子,大殿中央是一泓池水,清澈的池水中央有一處長寬各一丈的高臺,高臺上放置著一張雅致古樸的木桌。頭頂上方傳來金玉擊響的清脆聲音,和著遠方渺茫的鐘鼎琴瑟之樂,雲霧在腳下繚繞,珍珠瑪瑙隨處可見,金玉寶石不計其數,

素衣確信自己還在無涯境中,因為她看見了坐在木桌旁邊裝逼的小正太審筆。

素衣心意一動,便發現自己到了審筆面前。

審筆看著她,撅了撅嘴沒說話。

“這是無涯境?”審筆不說話,素衣就主動問。

“嗯。”審筆悶悶點頭,似乎對之前素衣的誤解還沒有消氣。

“好啦,別氣了。”素衣沒想到他氣這麽大,嘆了口氣安慰道。

審筆瞟了她一眼,不說話。

素衣挑了挑眉,抿嘴想了一會兒,目光一定:“等我出去了,帶你去玩怎麽樣?”

“真的?”審筆貌似有些意動。

“當然。”素衣想起之前審筆說過的話,知道他沒機會去外面的世界。

審筆面色閃過欣喜,又故作老成道:“那好吧,我就勉為其難地原諒你好了……”

素衣心裏暗笑。

審筆立馬又拉著素衣急切道:“那你快去做任務吸收怨氣啊,等你恢覆了我們就能出去了!”

素衣這才知道自己的任務不是做一輩子的苦工,原來是有目標值的,只是不知道那個能“恢覆”的目標值有多遠。

“要不你和我一起做任務吧?”素衣提議道,這樣審筆也不會無聊了吧,雖然那些小界和大界不同,但終歸是精彩紛呈的。

審筆蔫了,坐回原地,耷拉著腦袋,看起來可憐兮兮的:“不行,判書不會允許的……”

“判書?”

素衣話音剛落,就見跪趴在桌上的審筆旁邊緩緩浮現一個黑衣束發的身影,那也是個七八歲 模樣的小正太,長著和審筆幾乎一模一樣的臉,兩人最大的區別在額頭上,審筆額頭上是一只毛筆,那正太額上是一卷竹簡。他腰背挺直地跪坐在桌前的白絨毛蒲團上,一板一眼地為自己斟了一杯茶。

不用介紹,素衣便能猜到他就是傳說中的判書了。

兩人不只是衣服顏色不同,連身上的氣質也迥異:審筆天真可愛,帶著他這個年紀的稚氣,而判書則沈穩內斂,一點都不像八九歲的孩子。

素衣驚訝地看著他:“你怎麽出來了?”

判書嫌棄地看了一旁軟趴趴仿佛沒骨頭一般的審筆,啜了一口茶,嗓音慢慢:“某人該說的不該說的,我出不出現都無所謂了……”

“哼,別以為我不知道你,”審筆轉過腦袋皺了皺鼻子,嚷道,“你看到主……仙子要帶我出去,心裏不樂意了,於是也出來找存在感。還說我大嘴巴誤事?哼,虛偽!”

“你!胡說!”判書將杯子猛一拍桌上,只是眼神閃過的一絲羞惱還是暴露了他的小心思。

素衣將自己第一眼定下的“成熟穩重”“高貴冷艷”“仿佛看破人間世事紅塵般淡漠”等一系列形容詞默默推翻。

看著兩個八九歲的孩子似乎要吵起來了,素衣只好打斷他們:“不管要不要出去,那都是以後的事。讓我去下一個世界吧。”

判書看了素衣一眼,淡靜沈肅的臉上略有些不自然,在素衣消失前,偏著頭弱弱辯解了一句:“我沒有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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